2008年12月23日 星期二

速度


愛上一個人的速度怎麼樣計算比較合宜合理?
每週相見? 每月飯局? 禮物大小?
還是我也很八股的形容
就是握他手就知道了的那種心情
他這麼剛好的離我5分鐘的路途,
每天走Haverstock Hill的路徑
上坡, 下山. 我們的活動範圍如此狹小.
甘心窩在大倫敦的小角落裏
我們看夜景. 兩個人搖頭,
說如此奇妙, 如此迅速又理所當然
他叫我modernist,
我說他理性不轉彎. 我剛硬不曲折的線條只是外在
他於內在幫我建築起來.

2008年11月30日 星期日

耶穌愛你



耶穌愛你 耶穌救你
在你生命中最大的福分就是 耶穌永遠愛你
耶穌救你 耶穌救你
在你生命中最大的盼望就是 耶穌他能救你

救你脫離 脫離罪惡權勢
帶你進入 進入光明國度
喔 耶穌愛你 他能救你

耶穌永遠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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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會忘記耶穌很愛我這件事情. 但近來的credit crunch讓我很有感觸.
Property industry的萎縮和層出不窮的裁員讓我很感謝上帝的安排
他沒有讓我進入我心裡一直渴望的建築或都市計劃行業.
我當然還是不服氣的, 我不懂為什麼我試得這麼辛苦他卻不給我我心裡想要的職業.
我也想像很多人一樣能在眾人面前說 "我一生為了XXXX奮鬥" 或是 "我把我一生獻給 XXXX"

保險這件事情一直是我可以做, 我也可以做得好, 不一定是最愛的, 但可以讓我在下班後
過者carefree沒有壓力的行業, 我不會像做都市計劃時那麼膽顫心驚, 佔去我24小時所有的思考.
我當然理解dream job, 人生的意義, what do you work for? 這類的情操
我也真希望我的事業和我的passion連結. 不過, 如果我對事業的passion 超過我對神的passion,
那真會是我想要的結果嗎?

聖經上說, 耶穌像個好牧羊人.

認識羊的人都知道. 他們很笨!
真的, 他們容易驚嚇, 容易走失, 非常貪吃, 所以只要看到眼前的草, 不論前方是否有山溝懸堐,
他們都還是一路覓食. 哪裡有吃的往哪裡去.
他們的眼光只有離地面50公分, 當然看不見前方的情勢.
但高高在上的牧羊人看到的是全盤地勢, 所以他能引導羊群避開險惡的山谷.
羊群很愛抱怨. "為什麼要走那條路, 那裡什麼草都沒有"
"我偏要走我自己喜歡的路" 孰不知自己選擇的路的盡頭也許充滿陷阱.

看得到眼前50公分的羊為什麼不相信看得到160公分的牧羊人呢?
牧羊人知道得比羊多. 羊要做的事情只是單單的相信牧羊人.

而我不得不承認的還有. 耶穌了解我比我自己了解我多太多了.
我懂什麼呢? 我替我自己安排的道路從來沒有他安排的巧妙.
"耶穌愛你, 祂能救你, 耶穌永遠愛你"

simple as that

2008年11月29日 星期六

爺爺


西元2008, 11月30 (農曆11月初三) 爸爸在MSN上留了訊息說這天是爺爺的冥誕. 如果他還在世的話今年有就有90歲大壽. 台灣的家人起了個大早準備追思. 我在遙遠的倫敦已夜深人靜. 窗外吹著冰沁的冷風. 窗內則起了一陣水霧. 我用手擦拭, 卻越加攪糊那些水珠, 蒸氣. 視線越來越模糊.人的記憶也是如此, 越是揮之, 越是揮之不去. 我對爺爺的感情夾雜了一部分很深刻的愧疚. 可能也是我不願常想起的往事. 我以為幼年的記憶早已消散. 但打開心底記憶的瞬間. 我知道我什麼都沒忘.


爺爺在壯年中年時期是個羈傲不拘, 嚴厲批判的知識份子. 他在湖北武漢, 四川重慶成長就學. 隨後應國民政府遷居上海, 最後來到台灣. 遠離家鄉的他心情多少是苦悶的. 我的父執輩也因此受到嚴厲的管教. 不過在我成長的過程裏參與到的是他老年的部份. 他放棄了對大環境的隱恨, 多了溫暖的關愛.

我讀光復國小的時候兒童綁票案層出不窮. 爺爺那個時候每天都來學校接我. 二年級時他總是放學前半個鐘頭就默默出現在我教室門外. 我的同學都會大喊"楊思勤 你爺爺來了!" 那個時候覺得真糗. 為什麼別人的爺爺都不會這樣, 只有我爺爺每天都來等我. 當然到了多年以後, 才了解到爺爺對孫女的愛護和疼惜. 三年級後爺爺改到後門等我. 放學的時候幾千個小毛頭 萬頭鑽動的湧出. 爺爺總是站在同個位子, 校門口的正中間讓我很快可以找到他身穿灰夾克的身影. 一年多來風雨無阻.

爺爺對我百依百順, 會買麥當勞給我吃, 買很貴沒道理的玩具給我玩. 書法課沒有毛筆他會''我他去重慶北路特地買的心愛的毛筆, 握我的小手決定要給我中楷還是小楷. 送我雕龍畫鳳的硯台 (給小學生用也太高級了). 如果我弄丟了他的東西他總不會責備我. 反而是和奶奶, 或爸爸媽媽反應. 爺爺很愛帶我去歷史博物館, 我最愛央求他帶我去看黑漆漆的人類歷史展. 那裡有會動的原始人蠟像, 配上打雷閃電的音效老嚇得我聒聒亂叫. 爺爺則是百看不膩我被嚇壞又想繼續玩的心情. 他總是笑嘻嘻的, 還是那種帶點看好戲的微笑. 非常頑皮.

我們回家的時候會在植物園外面搭公車, 剛好都會遇到很多北一女的學生放學. 爺爺說要認得最聰明優秀的女學生. 只要認他們綠色衣服就對了! 回到家, 奶奶也打完牌回來, 在廚房忙東忙西. 爺爺則會打開三台看看四郎探母之類的京劇. 我和龍龍都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故意轉到卡通. 他很想轉回去但最後也是摸摸鼻子陪我們看卡通.

印象裡我對他很得寸進尺! 動不動就會指使爺爺買這個, 拿那個. 不喜歡或不耐煩爺爺的時候就一個人走好快, 把爺爺丟在後頭. 他盡力走著趕上我的畫面現在讓我想起來很是自責. 這也是人生再再上演的遺憾吧. 老年的想趁還來得及的時候參與幼年的人生, 幼年的無法了解老年的在那些追趕我們的蹣跚步伐裡有多少不捨和期盼. 我的長輩有時會感嘆說爺爺不公平, 對孫女輩的比對女兒好太多. 如果不介意東東在這裡逾矩的說, 我想爺爺對孫女的好應是出自於一種補償彌補的心情吧. 到了晚年, 生命平和下來的時候, 也許才會回想到自己沒有做夠的事情. 那麼對我的好和照顧或許滿足能他沒有和女兒相處到的時光. 這麼說來, 他其實是很愛很愛女兒們的!

從小就有人說我和爺爺像. 說長的像(全楊家都長得像吧), 脾氣像(都任性固執, 等下, 大家也都很固執吧? 不只有我們好嗎). 到了後來竟發現我和爺爺都是射手座的! 也是家裡唯二的射手座呢! 都愛好自由, 講就義氣, 非常貪玩. 我和爺爺某一陣子迷上國父紀念館的健康步道. 每天放學我們都去走石頭路. 兩個人把鞋子脫了, 拿在手上, 邊走邊喊痛啊痛啊, 然後哈哈大笑. 有時候我們會為了看某個噴水池, 小狗, 或是新開的電器行繞路回家. 現在我愛隨處旅行, 或是愛幻想的個性一定是爺爺的基因喔! 爺爺對我也超級浪漫的, 會寫字畫送我, 畫扇子給我. 現在應該很難找到這樣的男生了!


爺爺奶奶的相處模式很不同. 爺爺很浪漫, 很有自己的原則, 奶奶則很務實, 很有效率求新求變. 這件事情可以從一段往事看出來. 我們住嘉興街的時候, 爺爺的信老是被郵差退回來. 因為爺爺愛用毛筆寫信, 一下雨什麼都糊了, 郵差扯著嗓門不只一次對爺爺大吼. "楊昭平是哪一位? 不要再用毛筆了好嗎?" 爺爺不甘心的回嘴但鄉音太重郵差也聽不懂. 奶奶最後來了把信拿回來對爺爺說"你不要用毛筆了, 現在沒有人看得懂" (爺爺的字很畢卡索). 郵差開心得走了, 但我覺得爺爺很落寞. 那些是他的心, 他的信, 他的字, 他的感情. 但卻無法傳遞.

那次後, 他還是堅持用毛筆寫信, 當然家裡也少不了被雨水溶花, 紛紛退回的信件.


小學後就沒再握過爺爺的手. 一直到爺爺晚年罹患帕金森, 手常不由自主的顫抖. 一個虛弱的人, 顫抖的力氣卻極大, 我得用力捉住他的雙手才能穩定. 那種心情是非常傷痛的. 因為知道人的力量不能抵抗老去或是死亡. 我想留住什麼, 他的笑容, 背影, 或喚我的聲音都敵不過那股恐怖的顫抖, 他剩下的日子在我的指縫中逝去.


在我14歲的時候他離開我. 他的聲音我幾乎要忘記了. 但我總記得他髮油的味道. 他愛吃的芋頭蛋糕. 他的眼睛. 他看我的樣子.

2008年11月18日 星期二

又是, 爵士

又是, 又是這樣的人
黏膩的音樂家
你是卷髮, 薩克斯吹得很不錯
鼓手忌妒你, 你站那麼前面
monica, jessica, veronica, oh, too much of you

幹麻刺青,
你看起來仍然嬌柔
我想你只有熟睡的時候能勇敢
把我握你的手揮走
這麼不耐煩. 你嫌熱, 我嫌那張臉
你是小喇叭手, 憂鬱的三連音
這是68拍 愉悅的快板,
你怎麼不跳舞呢?

你的solo和薩克斯有1/8拍的差距. 那個切分音很不果斷
嘴巴咬緊一點啊! 沒有到那個high G.
你的唇崩裂了起來, 你也沒這樣親吻過我.


那個鼓打在off-beat上. 我的腳踏在正拍
這是愉快的合奏. 你怎麼還是我文字的主題, 我的手寫不停你的故事
爵士, 躺在餵牛馬的乾草裡, 格子襯衫, 我買給你, 我買給你

2008年11月2日 星期日

渴求

"what do you crave for?"

兩個禮拜前的身體檢查, 營養師這麼問我.
一下子還沒轉得過來. 這問的是精神還是肉體.
"食物, 你餓的時候想吃什麼?"
這問題問中國人也太為難了. 上萬種的菜餚組合.
我可以說獅子頭, 米苔目, 也會想吃酸菜白肉鍋或客家小炒.



其實craving(渴求, 渴望)也是再教育的一種產物.

吃麻辣鍋大家會介紹你喝酸梅湯, 也因為他們真的太配
導致以後有麻辣鍋的場合就會crave for 酸梅湯.

同理可證 pizza +可樂(classic), 排骨便當+冬瓜茶, 肝謰配米粉湯...
人生總有第一次. 吃了什麼或遇到了什麼事情, 就差那麼個味道
苦思不得其解. 全身不舒服. 一直要到別人告訴你說 "吃這個就是要配這個阿" 或是

"現在就差杯咖啡"

mmmm, 現在就差杯咖啡!

2008年10月25日 星期六

神 不曾放棄



這是最近教會常唱的一首歌-- In Christ Alone (單單在基督裡) 由Keith Getty與太太Kristyn 一起創作的詩歌. 昨天他們二位來到我們教會開了一場售票演唱會. 身為詩班的我們也友情客串. 最近有些朋友都飽受壓力或是呈現"眼前一片黑" "我不玩了可以了吧"的時候. 我常想到聖經裡面形容的苦牢房, 還有去歐洲各處旅遊看見的地牢, 酷刑, 各種虐待人類的方式或遺蹟. 真是覺得人好可憐, 不是我折磨你, 就是你攻打我. 我囚禁你, 你報復我. 我忌妒你, 你暴怒於我... 人從小奸到大惡其實都逃不出罪的管轄, 從勤奮到失敗都逃不過孤單的絕望. 如果以村上春樹在"尋找漩渦貓的方法"一書中所提過的 "事情就是這樣的呀"的想法度過一生, 可能也不會太有成就感吧.

我常覺得, 人生最有價值的事情, 還是在你的盼望. 暖暖的, 知道上帝真正愛著你的那份窩心. 這是我的盼望.

(網路上有很詩意對丈的翻譯歌詞. 以下是我倉促的釋意. 而我最喜歡的就是最後一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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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單在基督裡, 我有盼望
他是我的亮光, 我的力量, 歌唱
他是牆角石, 堅固的磐石
無畏艱難的乾旱或風雨

多高的愛, 多深的平安
當懼怕終止, 當鬥爭停息
我的安慰者, 我的所有
在基督的愛裡我能站立

道成人身的基督裡,
神的全能成為無助的嬰孩
這是愛的禮物, 正直的象徵
居然被祂要救贖的人唾棄

耶穌死在痛苦的十字架,
贖價都歸在祂身上, 我們罪得赦免
基督死了, 我能活著,

看祂的身體躺在洞穴
世上的光被黑暗吞噬
喔在光輝的日子祂復活得勝
罪的毒勾從我身上掉下
我是祂的, 祂是我的,
祂在十架上留的血把我買贖了回來

所以我的生命沒有愧疚
面對死亡沒有害怕
這是在我裡面基督的力量
從出生的第一聲哭喊, 到死前的最後一口氣
耶穌掌控我的命運

地獄力量, 小人的算計
都不能把我從祂手裡搶去
直到祂在來的那天, 或是招我回天家的那刻
我會一直在基督的大能裡 站立

Words and Music by Keith Getty & Stuart TownendCopyright © 2001 Kingsway Thankyou Music

In Christ alone my hope is found;
He is my light, my strength, my song;
This cornerstone, this solid ground,
Firm through the fiercest drought and storm.

What heights of love, what depths of peace,
When fears are stilled, when strivings cease!
My comforter, my all in all—Here in the love of Christ I stand.

In Christ alone, Who took on flesh,
Fullness of God in helpless babe!
This gift of love and righteousness,

Scorned by the ones He came to save.
Till on that cross as Jesus died,
The wrath of God was satisfied;
For ev'ry sin on Him was laid—

Here in the death of Christ I live.
There in the ground His body lay,
Light of the world by darkness slain;
Then bursting forth in glorious day,

Up from the grave He rose again!
And as He stands in victory,
Sin's curse has lost its grip on me;
For I am His and He is mine—
Bought with the precious blood of Christ.

No guilt in life, no fear in death—
This is the pow'r of Christ in me;
From life's first cry to final breath,
Jesus commands my destiny.

No pow'r of hell, no scheme of man,
Can ever pluck me from His hand;
Till He returns or calls me home—
Here in the pow'r of Christ I'll stand.

2008年10月19日 星期日

為什麼流浪?


"還有, 還有
為了夢中的橄欖樹"

考過高中聯考的都知道西西里島屬地中海氣候. 日曬豐富, 夏熱冬雨. 非常適合橄欖, 檸檬, 柑橘(從阿拉伯引進)的種植.
日光把橄欖樹照的發亮. 顏色美得令人偷笑. 濃墨拈了一絲青綠.
三毛的橄欖樹歌詞常在我搭車縱橫西西里的時候飄揚起來.
她說 不要問她從哪裡來, 她的故鄉在遠方.
連兩天的旅遊都讓我回答不下幾十遍的問題,
在她流浪的數年間, 到底要回答這世界多少遍呢?

"where do you come from? where are you from?"
問到煩了, 答到麻木了. 誰知道我遠方的家鄉呢.
"不, 不是泰國"
"對, 算是中國, 但又不在中國".

那裡是同樣焰熱卻沒有橄欖樹的地方.

2008年10月18日 星期六

dinner, amigo, commitment



我和葉乃翠決定去Erice是個很隨性的決定. 既然因為女人時節的問題不能游泳的話,
那麼Palermo近郊的濱海勝地Mondello自然也就被歸類成”以後有機會再去”的那種地方了.

Palermo的巴士不論去哪裡幾乎都得從舊城區的火車站繞一大圈接眾位鄉親父老,
轉道舊城區外圍的環城主要道路上後再接連新城區.
新城區感覺有點像把仁愛路圓環硬放在天母行義路附近的感覺.
周圍還有南港Costo加特力屋的大商場.

反正這樣繞啊繞的, 原本去Erice兩個小時的車程光繞完Palermo就一個鐘頭了.





Erice是西西里西岸大城Trapani的山城.
Trapani赫赫有名的是品質極優的天然海鹽. 千年古法曬鹽,
如果出現在料理東西軍裡面的話一定是當”特選素材”份.
這裡海風強勁, 日照充足. 之前提過西西里出名的醃漬鮪魚在Trappani自然也是不在話下.

到了Trapani我們就自侍聰明的把回程Palermo的巴士票先買了起來.
咖啡也沒喝就開始尋覓還沒午休的計程車司機載我們上海拔750公尺的Erice. 車站外面行人零星,
我們只看到一個留落腮鬍的年輕小夥子和一個年過半百的胖叔叔在敞開的後車箱內玩撲克.
要和義大利人開始溝通大概是天底下最容易的幾件事情之一.
只要眼神對著就行了. 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看到對方ciao ciao喊了起來. 然後開始磨刀霍霍準備開始砍價. 老伯不會講英文,
年輕小伙幫忙翻譯. 他們用義大利文算計我們. 我們也用中文沙盤推衍.
仔細衡量到底要砍多少. 吃軟吃硬? 時不時還得注意周圍動靜.
因為時間有限, 附近又沒別的taxi, 沒有辦法使出甩頭走人+苦苦挽留的大絕招.
於是匆忙成交. 50歐元帶我們上山. 晚上7點再接我們回來火車站.
握了手. 老伯叫Andrea, 算是義大利的菜市場名其中一枚.

西西里的街道上也總聽得到誰喊誰Andrea, Andrea這麼天天叫著.
所以聽起來還挺順耳的. 關於Erice的種種將有後述. 但有關Andrea的事情實在太精采了.
不說不快..

晚上七點多 遊完Erice之後我們在路邊和一隻貓玩耍
沒注意到Andrea 早已經站在對面的街邊看我們.
不會講英文的他大概也不知道怎麼叫我們上車. 所以也不知道我們讓他呆站了多久
路燈黃溜溜的亮起來. 古城Erice像童話故事裡被施魔咒的城堡.
藤蔓爬滿, 石頭冷卻, 噴水池的水也停了.

Erice熟熟睡去. 微笑的Andrea和Erice相反, 感覺睡飽了午覺而精神奕奕.
他的話變多, 東一句西一句地和我們聊天氣, 食物, 交通.

回到火車站後. 他問我們巴士幾點來接. 我們說8點, 他像個爸爸一樣安心的走了.
時間約7點半. 我們等啊等, 等啊等, 半途不斷有無聊男人, 老男人, 男孩來騷擾.
義大利最煩的就是這點了. 八點整. 車還是沒來. 巴士站的咖啡店鐵門嘩啦啦的落下.
調戲的男人們叫我們和他們回家, 因為"車不會來了" 他們說.
我手上拿著下午買好的車票想 "見鬼"
結果真見鬼... 接近九點後. 巴士還是一無蹤影.

正當兩人覺得希望渺茫, 一台熟悉的計程車開了過來. 是Andrea! (像路過來看看我們的感覺)
他看了看我們, 也露出擔心的神情, 大概知道車子不會來了. 他這樣繞街經過我們三四次,
最後一次他居然在巴士站牌前幾十公尺停下來, 還熄了引擎.

時間9點, 但連9點最後一班巴士都沒有個影, 我決定找Andrea, 帶我們去最近的旅館.
跑到他車窗外, 我探頭向裡面看, 居然看到他帶著老花眼鏡在讀英義會話辭典!!
"aww, so sweet!" 當下真是銘感五內, 感動到不行. 人在異鄉, 被可惡的巴士晃點
真的想抱住老伯大哭一場!

在我們溝通不良的情況下. Andrea撥了手機給下午那位會講英文的小夥子.
那小伙聽得出來我和葉乃脆都想回Palermo, 於是協議再次達成, 與其花錢睡旅館,
不如讓Andrea載我們回Palermo. 但, 2個小時的路程他願意嗎? 電話轉到Andrea手上,
他肯.

雖然說有錢可以使鬼推磨. Andrea也不是免費載我們回家, 我實在不需要跨大的形容他是我們的救星. 但再怎麼說. 2小時的路程, 我還是很感激他這樣的offer.

做了決定後上了車. 我決定坐前座和Andrea聊天. 這一坐可不得了. 剛才的擔心愁煩丟了一半.
反而有"耶! 要去roadtrip啦!的心情". Andrea開了廣播. 安全帶繫好. 油門踩了上路.
Trapani又變回可愛的城市了. 因為太開心, 遇到豪爽的人, 就算語言不同也想要聊天.
慢慢的竟然研發出自己的單字聊天法. 我示意問他可不可以開客座前的小抽屜.
他點點頭於是我把剛才他看的那本辭典拿出來. 他撥了通電話. 聽起來是個女人回答.
他類似看了時鐘後講了一堆我聽不懂的話, 但其中我聽到Palermo. 所以猜測那應該是他的老婆吧!

翻到辭典家人篇: 我說

Chris: moglie? (wife?)
Andrea: si (yes)
Chris: ah, I see (點頭)
(寂靜)
Chris: (指Andrea), figlio? (兒子?)
Andrea: no (搖頭)
Chris: oh, figlia? (女兒呢?)
Andrea: no (笑笑的)

所以它沒有小孩. 我可樂了, 真是突破性的了解阿!
比起那些失敗的約會, 我認識Andrea的效率奇高!
看來溝通不是問題. 重點是你願不願意.

那書上頭有一堆兄弟姐妹, 婆叔嬸舅的稱謂. 但這樣問下去也不是辦法
換個題目吧, 翻到食物篇.

Chris: Andrea mangiare? (你吃了嗎?)
Andrea: si *&^%$ (大概就是講吃過了, 吃了什麼) 他還比比手錶. 大概是告訴我幾點鐘吃了飯.
Chris: mangiare…cena (邊聊邊找到晚餐這個字)

Andrea: si si (yes yes) &%*&^%$# ...(又是連珠炮聽不懂)

車子繼續開, 我還在找有什麼可以聊的. 這本小書真是趣味無窮
奇怪的它沒有教你問”最後一班火車/巴士幾點離開?”
生活用語篇裡面有”我吃壞肚子了, 請你送我去醫院”這樣的話就算了.
但至於 “先生, 請告訴我哪牌的面霜比較好?” 就真的是不懂作者在想什麼了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駛, 遠方黑得像墨汁, 我趁勢說
"buio” (好黑)
Andrea: si

路標寫距離Palermo只剩幾十公里了. 我們上車也不到1小時. Andrea的效率比遊覽車好太多了!
Chris: veloce! (好快, 意思指他開車好順)
Chris: Siciley, bello, bella (西西里, 好美 我還是不知道要用bello or bella)
Andrea: 驕傲的點頭 然後意思是問我去了哪裡 (我真的開始聽得懂了)

Chris: 比手畫腳的說, “Today(手勢往下), Trapani”(他點頭表示懂了) “yesterday (手掌向後揮舞), Enna” (這句話完全沒有義大利文, 不過他也懂了). 到此單字聊天法已經突破障礙. 因為我們開始進入更深的話題. 有多deep 呢? 嘿嘿.

近乎午夜了. 我有點擔心他老人家要一個人開這麼大老遠回去 (幾乎是台北到台中的距離) 所以我問他moglie(老婆)會不會擔心(worry, 然後手拍拍胸脯)? 他有點聽不太懂所以我再更慢加上比手畫腳的說”going home, you okay, buio (好黑)?” (看的出來我一直在重覆使用我查過的單字) 聽了好久他才說okok! 因為他手上沒有戒指. 所以我問他老婆是老婆還是女友?

Andrea: si, moglie. 接著笑笑的反問我.
Chris: 我沒有結婚 (no husband).

他接著問 "amigo?" (朋友) 這我知道! 問我有沒有男朋友的意思.

Chris: "no..."
Andrea哈哈大笑. 他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先是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戒指), 然後雙手交握,
搖搖頭類似說著 "會被綁住的呀" 那樣的話. "amigo good, no husband" 這是他的結論.

他解釋: “more libre” (這聽懂啦! 比較自由! )

這時葉乃翠和我都捧腹大笑了起來.
那是一種很難得的快樂.
很難想像能夠聽懂別人在說什麼會這麼令人有成就感.

車子終於下了Palermo交流道, 我真的安心下來. 卻又覺得可惜, 表示很快要和Andrea分離了.
車上的收音機還撥著那些美國流行歌. Palermo城市景象, 新城區, 舊城, 縫隙很大的石版路
向全景幻燈片一樣的向後駛去. 腦子裡早上的行程好像被錄影機倒帶後的景象.

只是燈光暗了一點..
車子在旅店對面停下.
和他道了謝謝, 辭典闔了起來.

不知道還能再用英文說些什麼. 不知道他還懂什麼.
三個人看著彼此. 氣氛重重的. 好像咬了一口塗了很厚果醬的canolli.
那麼濃的人情味.

ciao Andrea.

沒有星巴克的城市


沒有穿Nike聽iPod的人在慢跑.
早晨起來的帕勒摩還是灰濛濛的, 飛揚的沙塵. 倒不是大興土木, 但零零碎碎的工地, 重建, 維修, 拆除隨處可見. 如果推開落地窗想來個青箭口香糖式地大口呼吸可能得先戴上sars面罩.

住的地方離巴拉洛市場以及烏奇利亞市場不遠. 後者較為一般旅客津津樂道. 這兩處果真和村上村樹形容的一模一樣: 髒亂, 破舊, 頹圮. 巴拉洛市場後巷的幾條巷子雖呈現巴塞隆納哥德區的氣勢. 樓面高大, 每戶也都配置半坪左右大的陽台. 不過年久失修的它們往往堆上經年累月的家用廢棄品—嬰兒車, 破鍋子, 死掉的盆栽, 彈簧外露的床墊. 一個印有米老鼠大頭的玩具盒歪斜地擠出鏽欄杆. 誇張的米奇笑容與與周邊傾頹的陋房很不恰當.

烏奇利亞市場的中心是四五個魚攤. 新鮮的小管, 烏賊, 章魚, 鯖魚種類和台灣差不多. 令人驚艷的還包括雕魚和劍魚. 幾個老闆紛紛把最大尾的劍魚頭砍下來, 把'劍'用鐵鉤麻繩吊起來展示. 那魚的眼睛極大如核桃. 上面爬了幾隻蒼蠅. 鮮魚旁邊一個老頭把鮪魚(吞拿魚)削成薄片, 層層疊好在長的像掬水軒蛋塔鐵盒裡面. 用雪白的海鹽包覆起來. 這便是具有900年歷史的鹽漬鮪魚.

魚攤把周圍的地板弄的更濕. 之前提過帕勒摩的石板路空隙極大. 細看縫隙間流著灰濁的魚垢. 那路面下不是非滲透層的水泥柏油因此不會竄流. 土地吸收了幾百年的贓物長出嫩綠的小葉. 沒有什麼高尚的希望感產生倒是給人一陣噁心.

路邊的橄欖油販摸著肚子和我擠了個媚眼. 這是今天不知第幾回. 純視覺來說西西里的男人有兩種, 看起來脾氣不好的還有油頭粉面的. 會瞪著你看的兩種皆有, 而會上前調戲的則是後者. 在西西里獨自旅遊真不是太方便的事情. 照相的時候會有人要求合照還要你寄給他(地址真抄好塞給你). 坐公車的時候用單字聊天法拼命攀談 (tourist? holiday? boyfriend?), 臨走前還要求一吻送別. 連吃飯的時候被辣椒嗆到還得被老先生們指者哈哈大笑(聽起來差不多就是 '媽媽咪呀, 這個笨女孩'的意思). 更不用提無數次的聽見背後人叫我Ja'pon' Ja'pon'或是好奇來摸你一把.

那賣油的還衝著我笑.

我正用相機捕捉他身旁的垃圾堆與廢棄房屋. 他看著我. 和我一樣黑色的眼睛.牽著女兒把她飛捲的頭髮用力地撫平梳弄整齊. 我才想到誰都不願家園這樣的景象留在觀光客的相機裡. 無論那是什麼樣的用意或出發. 我想我的侵犯比他們對我的言語挑釁是過分許多了.

他仍笑著沒說什麼. 我的眼睛透過鏡頭. 快門響起

剛才那條劍魚也是這般空洞地回看他的家庭.

2008年10月14日 星期二

西西里--灰涼涼之一

2008年10 月7號. 地點: 倫敦Gatwick Airport + Palermo

距離上次自己旅行有5年的時間 (驚) 自從03年自己在英國北邊晃了2個禮拜後就對單獨旅行失去了興趣. 這些年大大小小為數不多的單獨小旅行是有, 但都不超過1天. 不去還好, 一去驚人,
直接跳到旅遊玩家口中進階級難度的西西里島.

我知道南義人百般聊賴, 地痞橫行, 偷拐搶騙, 大呼小叫. 心裏做好了準備. 不停幻想如果被人從背後敲昏或是呼嘯而過的摩托車搶走我肩包的場景.

上次獨自旅行認識到原來自己很需要人陪的事實. 5年後, 也許這次我會發現, 原來自己已不需要人陪.

星期二飛Palermo (帕勒摩, 西西里首府)的旅客並不多. 飛機經過科西嘉島上空時已經是夜晚了. 下望燈火金黃悠悠的. 不清楚什麼時候才會再從新愛上冷冰冰的博物館和畫廊. 但對於即將看到大海, 漁民走卒, 港口市集, 小路, 火車站, 棕梠樹, 檸檬, 橄欄, 石頭城堡, 穿花裙的婆媽, 廉價的煙草味, expresso, gelato... 整個人就會變的精神的不得了. 大概是倫敦待太久急需下重本的調適.

3個多小時後我已然走在空隙很大, 邊角很圓滑的石板路上. 千年的路面不坑疤才有鬼. 我像隻駱駝一樣走路搖搖擺擺上上下下. 這城市的海風有點不痛快, 一是沒有北義來的涼沁. 二是夾雜莫名奇妙的小沙塵. 有點"重"的撲到臉上. 真像被海集氣打了一拳.

羅馬大道(每個城都有這麼一條Via Roma, 有點類似台灣每個城鎮的"中正路"貫穿城市)上的商家正好打烊, 義大利沒什麼酒鬼--從小被咖啡澆灌的神經應該很難被麻醉--但路上總有人像剪影一樣黑黝黝的亂竄. 幾個中年人死活不回家, 渾厚的嗓音配上許多手勢的交談, 抽菸, 打量我的步伐, 長相, 行李. 他們此起彼落的"ciao, ciao"讓我氣壓未消的頭昏沉沉的.

轉個彎到了我的旅店. 房間天花板挑的老高, 家徒四壁中間一張床, 其實真像在監獄. 11點了睡不著, 腿癢想下樓瞧又膽小. 推開落地陽台窗是誇張的喧鬧.原來這房仍是面向Via Roma. 瞧者樹頭枝枒間的月亮我很靜默. 我唯一的台詞是尖叫. 但這也被摩托車, 卡車, 計程車呼嘯搶了去. 樓下那些人還在咕噥說個不停, 話完帶上幾個親吻.

乾巴巴的. 如這不停吹來的風一般.

2008年10月5日 星期日

sunday a crash


棕梠樹, 鐵欄杆,
car park drive way, 送我回家.
月亮, 黑的雲, jack daniel,
以樹命名的街道.
Willow Yew Arbutus
toyota camery,
直升機造型的冷氣風扇,
周杰倫開不了口.
我很清醒. 即使我渴望迷醉.

寂寞的手風琴手, 告訴我, 叫我快走.
我換了父親留下的金拄拐杖.
買了船票. 維吉尼亞號.
艾利斯島. 口音混雜的海關,
但我也坐的是
那個法國建築師的行李推車
他也是尋夢者.

我給他我的, 他換了錢還能吃口漢堡包. 拐杖變球桿. 個把年後他能在比佛利玩小白球
這個酒館太暗, 你說著. 我不敢看你. 我得趕我的旅程.

double base響起了, 你最愛的trio. 你的cd有的那種. 吉他很脆, 我點的是白酒, 你呢?
燭光搖曳, 天花板上有骷髏, 天使, 忙碌的像清明上河圖. 那上面的小人真可愛.
一點一點的, 好像能連到天邊. 你也形容過這樣的永恆. 在我不知道的那個時間度之外.

你騙我. 害我期待豐富.
人生真是過分到了極點。

2008年10月3日 星期五

不再想了


我很鍾情學生生活.
一個可以活得很真空的角色.
沒有什麼社會責任.
多半是做好學者,
替這個世界找出一些規則, 公理.

大學的時候我的團契導師是Alex,
一個彈鋼琴很有感情,
很率性, 很有想法的一個神學生.
他在我急於長大的時候告訴我
他實在太喜歡青年人了. 我當時並不明白.

今年秋天開始,
我在倫敦的All Souls' Church擔任國際學生團契的事工.
工作比以前在溫哥華聖道堂要輕鬆多了.
不用處理行政或場地管理.

只要專心和新來的學生聊天. 接待他們. 偶爾煮飯.
今晚第一次聚會. 我開始了解到當年27歲的Alex和說的那句話的意義了.
青年人真得很棒. 能和青年人聚會更是快樂.
可能是我工作久了腦袋遲鈍不知變通 或因為年紀大了就把很多事情
理所當然化.
討論問題的時候這些學生們激盪的答案都比我的要驚艷很多.

很多我這個基督徒還苦思不解的問題他們都能找出癥結:

韓國大一生: 很多人倡導宇宙大爆炸說,
相信生命, 地球, 自然是從化學物質, 分子..等大爆炸
的化學反應產生的結果.
但是那些爆炸前的'化學物質和眾說紛紜的分子' 從哪裡來呢?
H君: 如果一切都是科學的話. 那麼對音樂和美術的鑑賞力難道
只是大腦間的神經和視覺作用的共同產物?
如果只是這樣, 為什麼感知(perception)能如此美好又具有個人差異?

R君: 如果科學能夠完全性的準確, 為什麼沒有人能提供或算出絕對的痛苦程度?
為什麼有人說盲腸炎痛, 有些人又說還好?

C君: 如果愛情只是赫爾蒙作祟,
那若能抑制赫爾蒙是不是就能逃脫愛情的煎熬?

如果沒有上帝, 你人生的意義是什麼?
如果這個問題讓你一時很難回答的話.
想想看, 如果現在把你這當下覺得最重要的東西寫在一張紙上
最重要, 最不能失去的, 最急迫的, 然後把這紙小心的釘在牆上
能每天提醒自己, 是那每天看著, 想著, 念著的東西是什麼呢?
...
結論是, 不管你想出來的是什麼東西, 這整件事都會讓你覺得很傻.
不論是你的工作, 你最貴的名牌包包, 你的老闆? 你這個月的加班小時?
加值好的悠遊卡?
連把自己的愛人名字寫下來, 釘好在牆上都讓人有點莞爾.
那麼寫(看重)什麼呢?

也許只有一個名字出現在這張紙上不會讓你覺得難堪.

2008年9月23日 星期二

兩年

白光唱過三年.

"橫三年, 豎三年,
這一回你去了幾時來,
難道又三年"

2006年9月24號. 我踏上倫敦. 圓了我的碩士夢.
我總知道在人生某個時段, 這是我必須完成的事情.
這個決定似乎不是我願意做的, 而是它逼著我做.
我哭哭啼啼地過了前兩個星期.
心裏不甘願但身體還是很有效率的把家用品一一搬回家.

在買延長線, 菜刀, 碗盤, 餐具, 柴米油鹽的同時,
接受了這一切. 每掏出一次錢 就再一次的面對現實
再一次的說服自己. 可以做到, 應該做到.

來倫敦的決定讓我失去很多, 卻得著更多.
不能形容的成長和覺悟
來到人生的中期. 更無所謂的檢視自己.
也必須殘酷的教訓天真亂來的個性.

說不出來的憂愁.
今天下班後仍在開會. 我們在利物浦街美麗的公司
落地窗望出去是最近狼藉的世界金融重心, 它已另一種方式殖民其他屬國.
所提及的杜拜, 印度, 台灣, 中國的地方保險 都只是小不拉咭
附屬的子公司, 都只是半張powerpoint slide就講完的小地方,
感覺好遙不可及又事不關己.

Foster的Gherkin 在我眼前閃啊閃, 它在窗外. 正對我. 看它就使我憂愁.
提醒我那是我無法完成的夢. 無法參與我喜歡的城市規劃和建築.
咖啡已經是第三杯了. 原子筆還在不停的揮動. 紀錄.
總是生活過我 而不是我過生活...
夜更深了. 走回安靜的辦公桌, 感應燈隨著我的腳步

又一路亮了起來.


2008年9月22日 星期一

食不厭精 膾不厭細


我沒有孔子這麼挑剔
不過 論到煮菜可是有我自己的一些原則
熱炒的菜, 絕對不可手軟.
油得熱, 蒜不可細末, 刀板一拍, 嗆鍋
炒什麼都好吃.
調味料不可雜. 鹹可配酸, 苦中嚐甘.
香味要能飄. 不只是動嘴吃
頭腦也得跟上.
老薑配肉, 嫩薑佐鮮魚.
清淡如小米粥, 麻油槽米, 苦茶油麵,
冷天吃熱窩麵. 肉絲芶芡, 麵疙瘩也行.
燥熱天可吃庫斯庫斯米, 涼伴加上各顏色椒, 蕃茄, zukkini,
秋天晚上可以炒秋葵, 蘆筍, 南瓜濃湯.
點心配上葡萄, 開心果攪拌的原味優格.

冬天肉類少吃, 蕃茄玉米排骨湯喝剩了下碗麵當早餐.
最重要的還是米飯. 白呼呼的米飯. 配什麼都幸福.


上圖為今天晚餐: 蒜香臘肉(空運來英)炒義大利青瓜

2008年9月20日 星期六

不毛南岸



美國有追龍捲風的人. 今天我則當追陽光的人.
趁晚上的farewell party 開始前 決定一個人去Borough Market大吃一頓.
雞肉漢堡, 素食沙拉, 焦糖布丁, 濃郁咖啡.
讀谷崎潤一郎的卍. (食色性也, 頗助食慾)

右手邊是塔橋, 左手向倫敦塔. 這裡是倫敦的起點.
背後更是金融重鎮City. 附近的人打開報紙玩填字遊戲.
和她上班搭地鐵的時候做一樣的事情.
風涼. 我仍把薄外套扔下.
大包枕在投下, 短裙想必是有點走光.
太陽眼鏡戴好. 沒有什麼人會在意.
光子和園子也進行到不能說的秘密了.
比想像中更可接受的劇情. 很合理的發展.

隔了河一切都比較輕鬆.

2008年9月19日 星期五

N5


連續2個星期六在深夜回到家裡.
N5 帶我回來的. 可以看到很多事情.
醉鬼大概佔了80%, 餓鬼10%.
酒味濃厚, 偶爾有kebab, 漢堡,
炸魚和薯條的油煙.
氣味夾雜在他們的頭髮上, 鱷魚皮包的表面.
老舊的毛衣, 被啤酒打溼的鞋子上.

夜晚的倫敦像是被分配在兒童病房的常青病患. 想要睡去但總被喧囂擾亂.
窗外的戲碼 幕幕飛過.
為什麼還不打開你的journal寫點什麼.
為什麼公車過站不停, 為什麼光亮不夠,
為什麼那poster上女人動也不動

月落大道

今年是我在倫敦的第二個中秋節.
06年的中秋我才剛抵達倫敦,
心想老是盤算要隨時打包回家,
沒有心情過中秋.去年這個時候還在和碩士論文奮戰
所以也沒有吃到月餅. 今年可就不一樣了.
大概從兩禮拜前就開始以過節名義約朋友吃飯,
請爸爸媽媽寄月餅來.
連遠從台灣來出差的高中學姊也特別來團聚.
一連慶祝了2個禮拜. 把前年和去年沒過的份都過完了.
在公司不免俗的也要和英國人分享一下中秋的由來.
送月餅給他們吃居然有人說要帶回家加草莓果醬和 奶油
--以為是在吃scone--英國的下午茶點心...讓我非常的難過.
不好好品嚐還要毀滅我遠渡重洋的月餅...(怨*)

昨天的我送完學姊上火車就想在海德公園躺著曬太陽. 過地下道的時候迷路, 上來卻意外碰到赫赫有名的Speakers' Corner 演說者之角. 關於這個演說者之角,
Wikipedia的解說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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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認定的演說者之角是在於大理石拱門附近的區域. 1855年為了抗議限制周日營業法(Sunday Trading Bill)在海德公園發生暴動,該法律限制勞動者在勞工唯一的休息日星期日進行商業活動,這場事件被卡爾·馬克思描述為在英國的革命的開始。


經過幾番對於民主改革訴求的暴動和社會運動之後,有人開始思考將海德公園 賦予「自由演說」的權利。1872年在《皇家公園及庭園法》中將集會的許可權 轉交給公園當局(而非中央政府)。國會認為該法並非讓公園成為完全無限制的進行演說和 集會的場所,最後折衝之下變成公園的一部分得以如此利用,也就是現在的演說者之角。

不過另外也有一種說法是源於在執行死刑之前,讓犯人說出最後的自白的說法。在演說者之角 活躍的演說家其中較有名者包括馬克思主義的創始人卡爾·馬克思、列寧主義之父的列寧、左翼作家喬治· 歐威爾和社會主義運動藝術家威廉·莫里斯等人。-- 更多詳見Wikipedia.

我印象中的這個角落大概是一個很老很寂寞的人站在一個木頭箱子上滔滔不絕. 誰知道了現場, 真是全民開講的盛況啊! 各種不同文化背景, 學術宗教, 工商士農, 男女老少全部都有權力開講.但站上小板凳要有很大的勇氣, 厚臉皮和口才, 因為既然有演說的自由, 聽眾也會有倒批你的自由. 沒有準備好開獎可能會被羞辱的落花流水.

普通的英國人一般講話不致於這麼大聲囂張(酒吧除外). 因此在海德公園的這角可是讓我開了眼界.我錄了一段影片, 可到youtube觀賞:



在我聽講散步的同時看到好多人帶著野餐籃, 椅子走向公園內的演奏廣場.本以為是流行音樂, 沒想到看到滿坑滿谷的老人家. 這讓我有點好奇, 畢竟老人的品味都很不錯. 跟著他們走去居然是世界級的百老匯大師—安德魯.洛依.葦伯!也就是歌劇魅影, 貓, 日落大道,艾薇塔, 等等經典名劇的作者! 原來他的生日和中秋節同一天. 於是我很幸運的湊到一場演唱會.好友葉乃翠也很隨性的加入, 帶了一些食物點心. 和大家席地而坐, 然後哼著這些好有回憶的歌曲. 最棒的就是我們居然聽到貓劇Memory這首歌的原唱--她是英國百老匯首席紅伶, 演過艾薇塔的伊蓮 佩吉!

Memory這首歌, 前陣子蔡琴在節目上說過她唱了這麼多年歌還是沒有辦法公開唱. 但佩吉寶刀未老把這歌唱完. 現場聽真得非常動人! (這歌還真是要老女人唱才有感覺吧!)
歌詞還很適合中秋節賞月的氣氛唷.

倫敦的大月亮這時被埋在霧裡, 很是浪漫.伊蓮 佩吉的2000現場演出(高清晰版)


還有另外一個比較不有名的老將, Maria Friedman, 她唱的As we never said goodbye也很有味道. 當然show的最後主角60歲的Andrew Lloyd Webber也出來拉. 他看起來還很皮, 一點也不像60歲的人. 老人家一開心居然還說要寫歌劇魅影的續集 (...這很令人害怕, 畢竟續集成功的不多)

演唱會最後在盛大的煙火下結束. 看完20多首膾炙人口的音樂劇歌曲後, 我的感想是. 倫敦奧運開幕實在就快請他當策劃或導演吧!

Apparently, 這是英國表演藝術圈最有把握, 最普及, 最受歡迎, 也做得最好看的一種show ;) 相信看完京奧閉幕式交接過程的英國人也會有同感

2008年9月17日 星期三

五漁村


就是看了這個景色讓我決定捨棄羅馬,威尼斯或佛羅倫斯. 決定讓我的夏天有個夏天的樣子.

本想去的地方是拍攝托斯卡尼豔陽下的阿嗎啡.
但因為機票訂錯的關係, 讓我們卡在米蘭,
好險看了聯合新聞網的推薦後,
發現了在1997年被聯合國教科國組織列為世界遺產的五漁村.

七月的最後一天我和葉乃翠下班後飛抵米蘭.

半夜過後我們來到中央車站. 拖著行李, 餓著肚子找旅館.
找旅館這件事情, 方向感好又會問路的我常常不經意, 極快的速度,
很快的就能找到飯店, 但絕大部分都會變成一種有眼不識的狀況.
最常發生的情況就是站在旅館門口說
"奇怪...應該就在這附近啊" (左右狂找,旅館就在背後)
或"應該到了吧" (東張西望,但旅館就在旁邊)

"不是說4號嗎?怎麼沒看到" (門牌4號就在頭上) 只能說好險有葉乃翠,
不然我應該會因為以為有鬼打牆而抓狂.

住的旅館感覺很像國賓飯店或是日月潭中信飯店那樣設計感的旅店.
很有現代感(60, 70年代的現代感) 有酒紅色的厚地毯,
米色牆壁搭配亮光漆的木頭扶手. 鋁窗, 鑲花磁磚,
深藍色燈芯絨包覆的沙發, 保險箱, mini bar,
小水晶珠鍊檯燈映出的光芒和鈍銅色的牆面一起.
看起來就是王家衛喜歡的場景. 何寶榮跑出的老舊樓梯
黎耀輝睡過的薄夏床單 隔天出發搭火車去La Sepzia.
本想直接前往五漁村住宿, 但每個村莊不是客滿就是要人命的貴.

所以我退而求其次住在附近的大城也就是La Spezia.

La Spezia 是個很美的小鎮.更吸引我的是它所具有的工業, 漁業形象.
向來我就喜歡"不只是美"的地方, 柏林, 布拉格, 萊比錫, 巴塞隆納.
來到La Spezia的時候更覺得整個就是合朕心意. 果然是我選的地方呀! (淚*)

看慣美麗風景圖的人可能要看了灰濛矇的邪惡大煙囪會有
點失望但這畢竟都是每個城市的演化腳印.
工業與自然的衝突, 人為和天造的並置讓這個城市輕易地擁有衝突.

隱密處更不斷上演默默進行的現代化企圖心. 終於!

第三天的早上我們上了去五漁村的船.
很在乎吃飽的兩個人硬是在路上邊跑邊吞早餐.
當然就是他們最有名的火腿+莫扎瑞拉起司的冷麵包.

船先停靠在Porto Venere. (Porto=港口, Venere=維納斯)
顧名思義這個地方紀念維納斯,

而城如其名, 非常清麗. 這裡像其他五漁村一樣依山傍海,
靠海的小坡上有教堂或小碉堡.
每個漁村的地勢都很險峻,
但當地人民仍然開墾出一番風景.
其中有開發葡萄園作釀酒生意的,
溫熱的地中海氣候也讓居民種植出一流的檸檬與橄欄.

換船後我們來到五村南邊第一村的Riomaggiore, 從這裡到下個城Manarola的曲道就是赫赫有名的'愛之路'. 我心裡沒有什麼情人小徑的浪漫情節. 比較感動的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還有上帝透過祂作品所呈現的完美以及不吝與世人分享的愛. 我們在這裡度過了非常快樂的2個小時. 本以為最小的Riomaggiore沒什麼好停留結果一下水不得了. 一躺平更不得了. 一塊塊亮白色的大石頭細看原來都是大理石. 海水更是軟到不行. 透明見底. 因為是岩灘, 所以沒有惱人的清沙問題. 魚阿蝦的更是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由於只有2個人, 1雙拖鞋, 所以只好輪流下海. 岸上看東西的人可以像烤魚一樣隨時翻面, 直到膚色煎烤到焦糖色. 於是曬了又游, 游了又曬. 太陽曬了3分鐘後就會進入一種很愉悅的境界並開始放空, 海和天好像能接收你的靈魂於是你也開始進入繡滿鑽石光芒的藍.

(待續)

2008年9月15日 星期一

苦痛的人們

所以, 苦痛的人們,
遵守紀律的人們,
想了解對方但又再了解後失望的人們
還有不願意面對事實的人們.
你們可以到我這裡來
我無意予以安慰,
我要更多的嘲笑你們.
更多的揶揄, 更多的責備, 更多的不諒解.

我要你們想像, 在牢籠裡等待救援的心情, 饑渴時的呼求.
我們來一同鞭打, 那與我們極不相同的人們.
它們不了解的每一點, 我們來劃破皮膚割在肉上
這樣他們能夠記得. 我們來虐待她們.
痛苦換救贖. 我覺得相當公平.

已故 今在


圖為去年賣掉的Surrey房子. Lived there from 1999 to 2007.

回來溫哥華的生活和想像的一模一樣.
吃喝隨意, 駕車閒晃, 逗弄貓咪, 烹酒煮雞.
沒有和很多老朋友相聚. 時間少為一, 與家人相處為二.
年紀大了就比較想看看弟妹. 聊天談心到還好. 總是看者他們也覺得心安踏實.
最愛煮菜給他們吃. 一家人吃飯真是件幸福的事情.
家裡的黃檯燈總讓氣氛變的溫暖. 近來的溫哥華沒有夏天影子反有秋後的涼爽.
少了炎熱, 窩在家裡睡懶覺, 喝茶吃饅頭配日劇都恰當不過.

住Yaletown很快活, 樓下有便利店shoppers, 數不清的星巴克.
亂七八糟的小店cafe, bars. 我愛的hot yoga也只是3分鐘腳步.
第一個禮拜免費體驗所以二話不說拿了毛巾就跑. 汗流浹背,
容易水種的我在裡面就瘦了好幾斤水. 2年的不爽燥熱全發出來.
印度人真是了得.

這裡離False Creek 也近,
上週六帶著弟妹走去嚮往已久的Provence Waterfront 的水邊餐聽吃早午餐.
那天陽光明媚. 有溫哥華獨特的藍天和好空氣.
風景像是photoshop也修不出來的好品質.
我們吃水波蛋, 燻鮭魚,水果酒, 蘑菇義大利鉸.
完後去Richmond有名的daiso買鍋碗瓢盆.
弟不可思議的看我買各類五金, 塑膠盒子.
我說這些東西在倫敦真是貴到想打死自己.

溫哥華真是家. 近年雖有大型開發,
不少新地標大樓群起. 但它還是你的,能夠被掌握
不像倫敦才1禮拜不見恍如隔年. 在那住了快2年, 總還有演戲的感覺.
不是生活, 而是在"被生活".

演上班的戲, 演回家的戲. 戲癮是過足,
下了戲自己在哪都要找半天. 還學了變臉的功夫.
今天花旦畫眉丟玉鐲, 明天武生打滾踢足球.
可能是太多資訊. 還來不及消化都得有反應.
於是戲劇人生, 小丑然後掌聲響起.

行李箱仍開著. 遠方汽笛隆隆(當然是情懷幻象)
收了. 我回另個家去.

14歲的夢



14歲的時候,
我和葉乃翠以及張爲君是那種星期六放學會走去sogo
吃當時罕見的章魚丸!
或是去福利麵包, 九如吃粽子的國中生.
我們也迷NBA, 愛去當時只有幾家的誠品,
聽Take That, 看金玉盟, 會去師大路逛美術用品行,
買上面只有德文的螢光筆, 工具尺..
我們被學校勸導看劉墉的書, 我們運動, 馬拉松, 排球, 游泳,
我們互相抱怨喜歡自己的男孩子.

我們14歲的時候是這麼幻想自己大人模樣的:
3個人能出國, 最好去 克拉瑪對克拉瑪 電影裡梅麗史翠普工作居住的紐約生活,
住在apartment裡面, 過著上班族的工作.
問我當時想做什麼, 大概是記者, 律師, 或社工.

其實做什麼是其次, 主要是能自主自立上班就好了.

24歲的時候, 張和我好不容易都從'國外'回來台灣了.
我們和年紀相仿的
親戚朋友相約新學友後面的456上海菜.
坐下後忠良說 '可怕的是居然沒有個人問456在那裡?'
或是'什麼是456?'我們24歲,
離釐清自己生命都沒個準的小毛頭,
異常老化的吃老人菜館.

幾個人像老饕一樣說黃魚要哪個味才正宗,
菜飯的適當溫度, 紅豆食府哪裡又得罪人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又是長白, 塗紀, 都一處, 銀翼, 鼎泰豐.

27歲, 我和葉乃翠躺在倫敦的床上.
小公寓內, 鬧鐘8點響.

好像14歲做的夢叫醒我們. 意外地成真.

2008年8月17日 星期日

in and between

There's, after all, no respect in love,
or should I say no respect of those who are in love,
There's, absolutely, no mercy in love,or,
no mercy of those who are in love,
There's, once again, no compassion in love,
no, no compassion of those who are in it.
The sun rises and sets as lovers come in and go,
in between dreams, oh don't they walk in perfect pace,
tic tat, tic tat, tic tic tic and tat,

They dance, in between dreams,
And you're in their brief moments.
So tiny and not worth to mention.
tic.


There is no mercy.

春光


Happy Together裡面的花內褲, 掉漆的牆壁,
總是濕的地板, 我和你的世界. 夏天. 汗, 氣味, 床單, 愛也是實在.

點了菸, 煙不走, 滯留這裡. 停住的還有掛在口邊講不出來的話.太傷人了, 我知道你做過的那麼多那麼羞恥的事情. 如一道破布遮掩的爛腐傷口不需掀開 膿滴了出來.

你的秘密也是 臭到酸噁. 啤酒喝光了, 酒瓶曬得溫熱, 什麼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我的中午呢, 我的清晨呢?都被你蓋住了. 那煙還掛著. 灰進了眼鼻, 好像吸到腦裡去了. 我想把那壁紙黏好. 或是幫康乃馨加點水, 那個花瓶太小了.

一隻蜜蜂吸蜜吸的飽脹. 死在我寫信給你的桌前.
翅膀斷在現在寫的這行.我偷笑了起來, 以為自己有蠱惑的天才.
翅膀沾的花粉要吸到肺裡進到你心裡.你就永遠知道從來不是我虧欠你.

宇宙的事情

我還沒學會沉默這項美德
我緩頰的對象通常也包括自己
我對於自己也時常懷疑
我之於自我若沒有維繫的槓桿平衡可能任何一邊都只是個幻像而已

一定也有人是不認識自己的情況下就老死一輩子也不會知道他的價值,
或是每天煮飯,澆花,抽菸, 吃優格換小孩子尿布, 這些畢後的意義.
活著也許是認識自我過程中最諷刺的方法因為充滿了自欺欺哄,
廉價的原諒, 還有搞不清楚就去做的決定

也許我從來就只是在合理化我的每步舉動而沒有真心想要求過什麼.
那些履行瑜珈的人們說 "和宇宙接連了"是怎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