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0月25日 星期六

神 不曾放棄



這是最近教會常唱的一首歌-- In Christ Alone (單單在基督裡) 由Keith Getty與太太Kristyn 一起創作的詩歌. 昨天他們二位來到我們教會開了一場售票演唱會. 身為詩班的我們也友情客串. 最近有些朋友都飽受壓力或是呈現"眼前一片黑" "我不玩了可以了吧"的時候. 我常想到聖經裡面形容的苦牢房, 還有去歐洲各處旅遊看見的地牢, 酷刑, 各種虐待人類的方式或遺蹟. 真是覺得人好可憐, 不是我折磨你, 就是你攻打我. 我囚禁你, 你報復我. 我忌妒你, 你暴怒於我... 人從小奸到大惡其實都逃不出罪的管轄, 從勤奮到失敗都逃不過孤單的絕望. 如果以村上春樹在"尋找漩渦貓的方法"一書中所提過的 "事情就是這樣的呀"的想法度過一生, 可能也不會太有成就感吧.

我常覺得, 人生最有價值的事情, 還是在你的盼望. 暖暖的, 知道上帝真正愛著你的那份窩心. 這是我的盼望.

(網路上有很詩意對丈的翻譯歌詞. 以下是我倉促的釋意. 而我最喜歡的就是最後一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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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單在基督裡, 我有盼望
他是我的亮光, 我的力量, 歌唱
他是牆角石, 堅固的磐石
無畏艱難的乾旱或風雨

多高的愛, 多深的平安
當懼怕終止, 當鬥爭停息
我的安慰者, 我的所有
在基督的愛裡我能站立

道成人身的基督裡,
神的全能成為無助的嬰孩
這是愛的禮物, 正直的象徵
居然被祂要救贖的人唾棄

耶穌死在痛苦的十字架,
贖價都歸在祂身上, 我們罪得赦免
基督死了, 我能活著,

看祂的身體躺在洞穴
世上的光被黑暗吞噬
喔在光輝的日子祂復活得勝
罪的毒勾從我身上掉下
我是祂的, 祂是我的,
祂在十架上留的血把我買贖了回來

所以我的生命沒有愧疚
面對死亡沒有害怕
這是在我裡面基督的力量
從出生的第一聲哭喊, 到死前的最後一口氣
耶穌掌控我的命運

地獄力量, 小人的算計
都不能把我從祂手裡搶去
直到祂在來的那天, 或是招我回天家的那刻
我會一直在基督的大能裡 站立

Words and Music by Keith Getty & Stuart TownendCopyright © 2001 Kingsway Thankyou Music

In Christ alone my hope is found;
He is my light, my strength, my song;
This cornerstone, this solid ground,
Firm through the fiercest drought and storm.

What heights of love, what depths of peace,
When fears are stilled, when strivings cease!
My comforter, my all in all—Here in the love of Christ I stand.

In Christ alone, Who took on flesh,
Fullness of God in helpless babe!
This gift of love and righteousness,

Scorned by the ones He came to save.
Till on that cross as Jesus died,
The wrath of God was satisfied;
For ev'ry sin on Him was laid—

Here in the death of Christ I live.
There in the ground His body lay,
Light of the world by darkness slain;
Then bursting forth in glorious day,

Up from the grave He rose again!
And as He stands in victory,
Sin's curse has lost its grip on me;
For I am His and He is mine—
Bought with the precious blood of Christ.

No guilt in life, no fear in death—
This is the pow'r of Christ in me;
From life's first cry to final breath,
Jesus commands my destiny.

No pow'r of hell, no scheme of man,
Can ever pluck me from His hand;
Till He returns or calls me home—
Here in the pow'r of Christ I'll stand.

2008年10月19日 星期日

為什麼流浪?


"還有, 還有
為了夢中的橄欖樹"

考過高中聯考的都知道西西里島屬地中海氣候. 日曬豐富, 夏熱冬雨. 非常適合橄欖, 檸檬, 柑橘(從阿拉伯引進)的種植.
日光把橄欖樹照的發亮. 顏色美得令人偷笑. 濃墨拈了一絲青綠.
三毛的橄欖樹歌詞常在我搭車縱橫西西里的時候飄揚起來.
她說 不要問她從哪裡來, 她的故鄉在遠方.
連兩天的旅遊都讓我回答不下幾十遍的問題,
在她流浪的數年間, 到底要回答這世界多少遍呢?

"where do you come from? where are you from?"
問到煩了, 答到麻木了. 誰知道我遠方的家鄉呢.
"不, 不是泰國"
"對, 算是中國, 但又不在中國".

那裡是同樣焰熱卻沒有橄欖樹的地方.

2008年10月18日 星期六

dinner, amigo, commitment



我和葉乃翠決定去Erice是個很隨性的決定. 既然因為女人時節的問題不能游泳的話,
那麼Palermo近郊的濱海勝地Mondello自然也就被歸類成”以後有機會再去”的那種地方了.

Palermo的巴士不論去哪裡幾乎都得從舊城區的火車站繞一大圈接眾位鄉親父老,
轉道舊城區外圍的環城主要道路上後再接連新城區.
新城區感覺有點像把仁愛路圓環硬放在天母行義路附近的感覺.
周圍還有南港Costo加特力屋的大商場.

反正這樣繞啊繞的, 原本去Erice兩個小時的車程光繞完Palermo就一個鐘頭了.





Erice是西西里西岸大城Trapani的山城.
Trapani赫赫有名的是品質極優的天然海鹽. 千年古法曬鹽,
如果出現在料理東西軍裡面的話一定是當”特選素材”份.
這裡海風強勁, 日照充足. 之前提過西西里出名的醃漬鮪魚在Trappani自然也是不在話下.

到了Trapani我們就自侍聰明的把回程Palermo的巴士票先買了起來.
咖啡也沒喝就開始尋覓還沒午休的計程車司機載我們上海拔750公尺的Erice. 車站外面行人零星,
我們只看到一個留落腮鬍的年輕小夥子和一個年過半百的胖叔叔在敞開的後車箱內玩撲克.
要和義大利人開始溝通大概是天底下最容易的幾件事情之一.
只要眼神對著就行了. 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看到對方ciao ciao喊了起來. 然後開始磨刀霍霍準備開始砍價. 老伯不會講英文,
年輕小伙幫忙翻譯. 他們用義大利文算計我們. 我們也用中文沙盤推衍.
仔細衡量到底要砍多少. 吃軟吃硬? 時不時還得注意周圍動靜.
因為時間有限, 附近又沒別的taxi, 沒有辦法使出甩頭走人+苦苦挽留的大絕招.
於是匆忙成交. 50歐元帶我們上山. 晚上7點再接我們回來火車站.
握了手. 老伯叫Andrea, 算是義大利的菜市場名其中一枚.

西西里的街道上也總聽得到誰喊誰Andrea, Andrea這麼天天叫著.
所以聽起來還挺順耳的. 關於Erice的種種將有後述. 但有關Andrea的事情實在太精采了.
不說不快..

晚上七點多 遊完Erice之後我們在路邊和一隻貓玩耍
沒注意到Andrea 早已經站在對面的街邊看我們.
不會講英文的他大概也不知道怎麼叫我們上車. 所以也不知道我們讓他呆站了多久
路燈黃溜溜的亮起來. 古城Erice像童話故事裡被施魔咒的城堡.
藤蔓爬滿, 石頭冷卻, 噴水池的水也停了.

Erice熟熟睡去. 微笑的Andrea和Erice相反, 感覺睡飽了午覺而精神奕奕.
他的話變多, 東一句西一句地和我們聊天氣, 食物, 交通.

回到火車站後. 他問我們巴士幾點來接. 我們說8點, 他像個爸爸一樣安心的走了.
時間約7點半. 我們等啊等, 等啊等, 半途不斷有無聊男人, 老男人, 男孩來騷擾.
義大利最煩的就是這點了. 八點整. 車還是沒來. 巴士站的咖啡店鐵門嘩啦啦的落下.
調戲的男人們叫我們和他們回家, 因為"車不會來了" 他們說.
我手上拿著下午買好的車票想 "見鬼"
結果真見鬼... 接近九點後. 巴士還是一無蹤影.

正當兩人覺得希望渺茫, 一台熟悉的計程車開了過來. 是Andrea! (像路過來看看我們的感覺)
他看了看我們, 也露出擔心的神情, 大概知道車子不會來了. 他這樣繞街經過我們三四次,
最後一次他居然在巴士站牌前幾十公尺停下來, 還熄了引擎.

時間9點, 但連9點最後一班巴士都沒有個影, 我決定找Andrea, 帶我們去最近的旅館.
跑到他車窗外, 我探頭向裡面看, 居然看到他帶著老花眼鏡在讀英義會話辭典!!
"aww, so sweet!" 當下真是銘感五內, 感動到不行. 人在異鄉, 被可惡的巴士晃點
真的想抱住老伯大哭一場!

在我們溝通不良的情況下. Andrea撥了手機給下午那位會講英文的小夥子.
那小伙聽得出來我和葉乃脆都想回Palermo, 於是協議再次達成, 與其花錢睡旅館,
不如讓Andrea載我們回Palermo. 但, 2個小時的路程他願意嗎? 電話轉到Andrea手上,
他肯.

雖然說有錢可以使鬼推磨. Andrea也不是免費載我們回家, 我實在不需要跨大的形容他是我們的救星. 但再怎麼說. 2小時的路程, 我還是很感激他這樣的offer.

做了決定後上了車. 我決定坐前座和Andrea聊天. 這一坐可不得了. 剛才的擔心愁煩丟了一半.
反而有"耶! 要去roadtrip啦!的心情". Andrea開了廣播. 安全帶繫好. 油門踩了上路.
Trapani又變回可愛的城市了. 因為太開心, 遇到豪爽的人, 就算語言不同也想要聊天.
慢慢的竟然研發出自己的單字聊天法. 我示意問他可不可以開客座前的小抽屜.
他點點頭於是我把剛才他看的那本辭典拿出來. 他撥了通電話. 聽起來是個女人回答.
他類似看了時鐘後講了一堆我聽不懂的話, 但其中我聽到Palermo. 所以猜測那應該是他的老婆吧!

翻到辭典家人篇: 我說

Chris: moglie? (wife?)
Andrea: si (yes)
Chris: ah, I see (點頭)
(寂靜)
Chris: (指Andrea), figlio? (兒子?)
Andrea: no (搖頭)
Chris: oh, figlia? (女兒呢?)
Andrea: no (笑笑的)

所以它沒有小孩. 我可樂了, 真是突破性的了解阿!
比起那些失敗的約會, 我認識Andrea的效率奇高!
看來溝通不是問題. 重點是你願不願意.

那書上頭有一堆兄弟姐妹, 婆叔嬸舅的稱謂. 但這樣問下去也不是辦法
換個題目吧, 翻到食物篇.

Chris: Andrea mangiare? (你吃了嗎?)
Andrea: si *&^%$ (大概就是講吃過了, 吃了什麼) 他還比比手錶. 大概是告訴我幾點鐘吃了飯.
Chris: mangiare…cena (邊聊邊找到晚餐這個字)

Andrea: si si (yes yes) &%*&^%$# ...(又是連珠炮聽不懂)

車子繼續開, 我還在找有什麼可以聊的. 這本小書真是趣味無窮
奇怪的它沒有教你問”最後一班火車/巴士幾點離開?”
生活用語篇裡面有”我吃壞肚子了, 請你送我去醫院”這樣的話就算了.
但至於 “先生, 請告訴我哪牌的面霜比較好?” 就真的是不懂作者在想什麼了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駛, 遠方黑得像墨汁, 我趁勢說
"buio” (好黑)
Andrea: si

路標寫距離Palermo只剩幾十公里了. 我們上車也不到1小時. Andrea的效率比遊覽車好太多了!
Chris: veloce! (好快, 意思指他開車好順)
Chris: Siciley, bello, bella (西西里, 好美 我還是不知道要用bello or bella)
Andrea: 驕傲的點頭 然後意思是問我去了哪裡 (我真的開始聽得懂了)

Chris: 比手畫腳的說, “Today(手勢往下), Trapani”(他點頭表示懂了) “yesterday (手掌向後揮舞), Enna” (這句話完全沒有義大利文, 不過他也懂了). 到此單字聊天法已經突破障礙. 因為我們開始進入更深的話題. 有多deep 呢? 嘿嘿.

近乎午夜了. 我有點擔心他老人家要一個人開這麼大老遠回去 (幾乎是台北到台中的距離) 所以我問他moglie(老婆)會不會擔心(worry, 然後手拍拍胸脯)? 他有點聽不太懂所以我再更慢加上比手畫腳的說”going home, you okay, buio (好黑)?” (看的出來我一直在重覆使用我查過的單字) 聽了好久他才說okok! 因為他手上沒有戒指. 所以我問他老婆是老婆還是女友?

Andrea: si, moglie. 接著笑笑的反問我.
Chris: 我沒有結婚 (no husband).

他接著問 "amigo?" (朋友) 這我知道! 問我有沒有男朋友的意思.

Chris: "no..."
Andrea哈哈大笑. 他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先是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戒指), 然後雙手交握,
搖搖頭類似說著 "會被綁住的呀" 那樣的話. "amigo good, no husband" 這是他的結論.

他解釋: “more libre” (這聽懂啦! 比較自由! )

這時葉乃翠和我都捧腹大笑了起來.
那是一種很難得的快樂.
很難想像能夠聽懂別人在說什麼會這麼令人有成就感.

車子終於下了Palermo交流道, 我真的安心下來. 卻又覺得可惜, 表示很快要和Andrea分離了.
車上的收音機還撥著那些美國流行歌. Palermo城市景象, 新城區, 舊城, 縫隙很大的石版路
向全景幻燈片一樣的向後駛去. 腦子裡早上的行程好像被錄影機倒帶後的景象.

只是燈光暗了一點..
車子在旅店對面停下.
和他道了謝謝, 辭典闔了起來.

不知道還能再用英文說些什麼. 不知道他還懂什麼.
三個人看著彼此. 氣氛重重的. 好像咬了一口塗了很厚果醬的canolli.
那麼濃的人情味.

ciao Andrea.

沒有星巴克的城市


沒有穿Nike聽iPod的人在慢跑.
早晨起來的帕勒摩還是灰濛濛的, 飛揚的沙塵. 倒不是大興土木, 但零零碎碎的工地, 重建, 維修, 拆除隨處可見. 如果推開落地窗想來個青箭口香糖式地大口呼吸可能得先戴上sars面罩.

住的地方離巴拉洛市場以及烏奇利亞市場不遠. 後者較為一般旅客津津樂道. 這兩處果真和村上村樹形容的一模一樣: 髒亂, 破舊, 頹圮. 巴拉洛市場後巷的幾條巷子雖呈現巴塞隆納哥德區的氣勢. 樓面高大, 每戶也都配置半坪左右大的陽台. 不過年久失修的它們往往堆上經年累月的家用廢棄品—嬰兒車, 破鍋子, 死掉的盆栽, 彈簧外露的床墊. 一個印有米老鼠大頭的玩具盒歪斜地擠出鏽欄杆. 誇張的米奇笑容與與周邊傾頹的陋房很不恰當.

烏奇利亞市場的中心是四五個魚攤. 新鮮的小管, 烏賊, 章魚, 鯖魚種類和台灣差不多. 令人驚艷的還包括雕魚和劍魚. 幾個老闆紛紛把最大尾的劍魚頭砍下來, 把'劍'用鐵鉤麻繩吊起來展示. 那魚的眼睛極大如核桃. 上面爬了幾隻蒼蠅. 鮮魚旁邊一個老頭把鮪魚(吞拿魚)削成薄片, 層層疊好在長的像掬水軒蛋塔鐵盒裡面. 用雪白的海鹽包覆起來. 這便是具有900年歷史的鹽漬鮪魚.

魚攤把周圍的地板弄的更濕. 之前提過帕勒摩的石板路空隙極大. 細看縫隙間流著灰濁的魚垢. 那路面下不是非滲透層的水泥柏油因此不會竄流. 土地吸收了幾百年的贓物長出嫩綠的小葉. 沒有什麼高尚的希望感產生倒是給人一陣噁心.

路邊的橄欖油販摸著肚子和我擠了個媚眼. 這是今天不知第幾回. 純視覺來說西西里的男人有兩種, 看起來脾氣不好的還有油頭粉面的. 會瞪著你看的兩種皆有, 而會上前調戲的則是後者. 在西西里獨自旅遊真不是太方便的事情. 照相的時候會有人要求合照還要你寄給他(地址真抄好塞給你). 坐公車的時候用單字聊天法拼命攀談 (tourist? holiday? boyfriend?), 臨走前還要求一吻送別. 連吃飯的時候被辣椒嗆到還得被老先生們指者哈哈大笑(聽起來差不多就是 '媽媽咪呀, 這個笨女孩'的意思). 更不用提無數次的聽見背後人叫我Ja'pon' Ja'pon'或是好奇來摸你一把.

那賣油的還衝著我笑.

我正用相機捕捉他身旁的垃圾堆與廢棄房屋. 他看著我. 和我一樣黑色的眼睛.牽著女兒把她飛捲的頭髮用力地撫平梳弄整齊. 我才想到誰都不願家園這樣的景象留在觀光客的相機裡. 無論那是什麼樣的用意或出發. 我想我的侵犯比他們對我的言語挑釁是過分許多了.

他仍笑著沒說什麼. 我的眼睛透過鏡頭. 快門響起

剛才那條劍魚也是這般空洞地回看他的家庭.

2008年10月14日 星期二

西西里--灰涼涼之一

2008年10 月7號. 地點: 倫敦Gatwick Airport + Palermo

距離上次自己旅行有5年的時間 (驚) 自從03年自己在英國北邊晃了2個禮拜後就對單獨旅行失去了興趣. 這些年大大小小為數不多的單獨小旅行是有, 但都不超過1天. 不去還好, 一去驚人,
直接跳到旅遊玩家口中進階級難度的西西里島.

我知道南義人百般聊賴, 地痞橫行, 偷拐搶騙, 大呼小叫. 心裏做好了準備. 不停幻想如果被人從背後敲昏或是呼嘯而過的摩托車搶走我肩包的場景.

上次獨自旅行認識到原來自己很需要人陪的事實. 5年後, 也許這次我會發現, 原來自己已不需要人陪.

星期二飛Palermo (帕勒摩, 西西里首府)的旅客並不多. 飛機經過科西嘉島上空時已經是夜晚了. 下望燈火金黃悠悠的. 不清楚什麼時候才會再從新愛上冷冰冰的博物館和畫廊. 但對於即將看到大海, 漁民走卒, 港口市集, 小路, 火車站, 棕梠樹, 檸檬, 橄欄, 石頭城堡, 穿花裙的婆媽, 廉價的煙草味, expresso, gelato... 整個人就會變的精神的不得了. 大概是倫敦待太久急需下重本的調適.

3個多小時後我已然走在空隙很大, 邊角很圓滑的石板路上. 千年的路面不坑疤才有鬼. 我像隻駱駝一樣走路搖搖擺擺上上下下. 這城市的海風有點不痛快, 一是沒有北義來的涼沁. 二是夾雜莫名奇妙的小沙塵. 有點"重"的撲到臉上. 真像被海集氣打了一拳.

羅馬大道(每個城都有這麼一條Via Roma, 有點類似台灣每個城鎮的"中正路"貫穿城市)上的商家正好打烊, 義大利沒什麼酒鬼--從小被咖啡澆灌的神經應該很難被麻醉--但路上總有人像剪影一樣黑黝黝的亂竄. 幾個中年人死活不回家, 渾厚的嗓音配上許多手勢的交談, 抽菸, 打量我的步伐, 長相, 行李. 他們此起彼落的"ciao, ciao"讓我氣壓未消的頭昏沉沉的.

轉個彎到了我的旅店. 房間天花板挑的老高, 家徒四壁中間一張床, 其實真像在監獄. 11點了睡不著, 腿癢想下樓瞧又膽小. 推開落地陽台窗是誇張的喧鬧.原來這房仍是面向Via Roma. 瞧者樹頭枝枒間的月亮我很靜默. 我唯一的台詞是尖叫. 但這也被摩托車, 卡車, 計程車呼嘯搶了去. 樓下那些人還在咕噥說個不停, 話完帶上幾個親吻.

乾巴巴的. 如這不停吹來的風一般.

2008年10月5日 星期日

sunday a crash


棕梠樹, 鐵欄杆,
car park drive way, 送我回家.
月亮, 黑的雲, jack daniel,
以樹命名的街道.
Willow Yew Arbutus
toyota camery,
直升機造型的冷氣風扇,
周杰倫開不了口.
我很清醒. 即使我渴望迷醉.

寂寞的手風琴手, 告訴我, 叫我快走.
我換了父親留下的金拄拐杖.
買了船票. 維吉尼亞號.
艾利斯島. 口音混雜的海關,
但我也坐的是
那個法國建築師的行李推車
他也是尋夢者.

我給他我的, 他換了錢還能吃口漢堡包. 拐杖變球桿. 個把年後他能在比佛利玩小白球
這個酒館太暗, 你說著. 我不敢看你. 我得趕我的旅程.

double base響起了, 你最愛的trio. 你的cd有的那種. 吉他很脆, 我點的是白酒, 你呢?
燭光搖曳, 天花板上有骷髏, 天使, 忙碌的像清明上河圖. 那上面的小人真可愛.
一點一點的, 好像能連到天邊. 你也形容過這樣的永恆. 在我不知道的那個時間度之外.

你騙我. 害我期待豐富.
人生真是過分到了極點。

2008年10月3日 星期五

不再想了


我很鍾情學生生活.
一個可以活得很真空的角色.
沒有什麼社會責任.
多半是做好學者,
替這個世界找出一些規則, 公理.

大學的時候我的團契導師是Alex,
一個彈鋼琴很有感情,
很率性, 很有想法的一個神學生.
他在我急於長大的時候告訴我
他實在太喜歡青年人了. 我當時並不明白.

今年秋天開始,
我在倫敦的All Souls' Church擔任國際學生團契的事工.
工作比以前在溫哥華聖道堂要輕鬆多了.
不用處理行政或場地管理.

只要專心和新來的學生聊天. 接待他們. 偶爾煮飯.
今晚第一次聚會. 我開始了解到當年27歲的Alex和說的那句話的意義了.
青年人真得很棒. 能和青年人聚會更是快樂.
可能是我工作久了腦袋遲鈍不知變通 或因為年紀大了就把很多事情
理所當然化.
討論問題的時候這些學生們激盪的答案都比我的要驚艷很多.

很多我這個基督徒還苦思不解的問題他們都能找出癥結:

韓國大一生: 很多人倡導宇宙大爆炸說,
相信生命, 地球, 自然是從化學物質, 分子..等大爆炸
的化學反應產生的結果.
但是那些爆炸前的'化學物質和眾說紛紜的分子' 從哪裡來呢?
H君: 如果一切都是科學的話. 那麼對音樂和美術的鑑賞力難道
只是大腦間的神經和視覺作用的共同產物?
如果只是這樣, 為什麼感知(perception)能如此美好又具有個人差異?

R君: 如果科學能夠完全性的準確, 為什麼沒有人能提供或算出絕對的痛苦程度?
為什麼有人說盲腸炎痛, 有些人又說還好?

C君: 如果愛情只是赫爾蒙作祟,
那若能抑制赫爾蒙是不是就能逃脫愛情的煎熬?

如果沒有上帝, 你人生的意義是什麼?
如果這個問題讓你一時很難回答的話.
想想看, 如果現在把你這當下覺得最重要的東西寫在一張紙上
最重要, 最不能失去的, 最急迫的, 然後把這紙小心的釘在牆上
能每天提醒自己, 是那每天看著, 想著, 念著的東西是什麼呢?
...
結論是, 不管你想出來的是什麼東西, 這整件事都會讓你覺得很傻.
不論是你的工作, 你最貴的名牌包包, 你的老闆? 你這個月的加班小時?
加值好的悠遊卡?
連把自己的愛人名字寫下來, 釘好在牆上都讓人有點莞爾.
那麼寫(看重)什麼呢?

也許只有一個名字出現在這張紙上不會讓你覺得難堪.